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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……

那时……

(那个时候的故事)

当人们想去寻找那两个人的时候,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,终于将人从残骸里面救出来,此时的男生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,金属穿透了他的胸口,女生虽然还有些许意识,但是浑身的伤也已经让她的意识处于昏迷边缘,在救出来之后不久,两个人就被立马送上了救护车,送达了当时最好的医院。

医院用医疗器械勉强的恢复了男生的部分生理机能,但是碍于心脏无法正常工作,如果接下来想要继续生活的话,只能接受器官移植。

女生则还好,在经过抢救之后活了过来,不过失去一条腿和一条手臂的她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生活,在女生醒来之后根据她的描述,是在撞击的最后一刻,男生将她从那边推开,从撞击的位置来看,如果男生不推开的话,那么将会击中女生的头部,也就不会这样活过来了。

“医生叔叔。”

来查房的我听到了女生的呼唤,放下了手里的笔,我低头看着她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那个,我哥哥他怎么样了。”

“就目前来说,生命稳定了,不过……”

“不过什么?”

“如果全靠仪器的话,也不会撑太久,和你爸妈说过,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其实这种病情我们是不会和病人家属说的,但是介于现在的情况,不说才是最担心的吧。

“移植心脏应该是可以的吧。”

“从理论上的话,应该是没问题的,但是得看本身对于移植器官的适应性。”

“我的心脏可以吧。”

“你的……啊?”

当时她的话让我完全没有想到,我惊讶的看着她,看到的却是她甜蜜的笑容。

“这不是开玩笑啊,你现在好好修养的话能恢复的很好的。”

“我都没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了,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?”

“你只要活着,就有创造意义的能力,所以不要去想那些事好吗?”

在我这么说完之后,我本以为会得到她肯定的回答,可是得到我的结果却让我有些意想不到。

“我明白,我的命就是哥哥救下来的,我也爱他,我也想去救他,他身体除了心脏都是好的,可是我的胳膊还有腿已经缺少了一个,身上的器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,我们能够组成一个完整的人继续生活下去的话,我也算是活着的不是吗?”

“话虽这么说,但是生命攸关的事。”

“他一直很宠我,虽然我们是龙凤胎,但是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,在他的照顾下,我的生活非常的幸福,而他有些事总是不和我说,到最后自己受伤了,或者是自己因为某些事耽误了被我发现了才和我说,我也想去报答他,我平时什么也做不到,这次我终于能够救她了,让我救他好不好。”

“抱歉,我们无法做这样的决定,我所能做的,是让你哥哥尽快的恢复到日常生活中。”

“我求求你,救救他好吗?”

虽然带着呼吸机,但是我还是能够明显的听到她那哽咽的声音,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眼角流浸湿了她所枕的枕头,就在此时,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,随后我走出了病房接通了电话。

“左大夫,西诚的病情加重了。”

“什么?”

接到这的我转过头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西琳,随后头也不回的向着急救室走过去。

好在抢救有惊无险,身体机能在快速衰退,但是心脏移植所需要的心脏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有,等待的这段时间才是最煎熬的。

此时我回想起刚才去查房的时候西琳小姑娘说出的话,恍惚间我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向着那边赶去,在赶去的路上,我看到了许多医生也在向那边赶去,此时我才明白,出事了。

当我来到病房门口,看着躺在床上正在被抢救的西琳,我的脑袋完全放空了,手里的病历单也掉在了地上,旁边的人对于我的呼唤声我也完全听不到,整个人愣在了那里,脑海里回荡着在我临走之前她和我说的那句话。

“我求求你,救救他好吗?”

随着推入了急救室,我也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一起走进去,而是瘫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看着亮起的灯。

活着出来好吗?

你们两个我都想救活。

此刻她的父母也已经赶到了这里,因为事发突然,我也注意到他们的行动非常慌张,不过在来到这里之后,他们也看到了我,不过他们父亲的表情上来看,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
“左大夫,您在这里啊。”

他们的父亲和我搭话,我点了点头回应着。

“抱歉,我去晚了一步,没有阻止她。”

“其实,她这么做我们也有了些心理准备,毕竟这两个家伙可是谁也离不开谁的,当她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:我想用自己的心脏换回哥哥的生命时候,我就知道她会这么做。”

听到这的我激动的站了起来看着他。

“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她,你是她的父亲啊。”

“这是一封定时邮件,我们在来的路上收到的。”

这时候我才明白,一切都晚了。

她最后还是走了,她的身体感觉是在抗拒治疗一样,任何抢救方法都无济于事,在经过四个小时的抢救之后,我们无奈宣布,西琳,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在这之后,经过她父母的同意,西琳的心脏将会移植给西诚。

移植手术非常成功,西诚的恢复也很不错,不过让我意外的是,他在醒来之后完全忘记了西琳的事,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好,毕竟自己曾经最爱的妹妹为了救他将自己的心脏贡献了出来,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吧。

在这之后,他按时服用着药物来抑制着身体的排异反应,最后恢复的相当不错,在一段时间之后也顺利出院了。

也就在他顺利出院之后,这件事也就变成了我一直以来的心结,这二十年来的心结。

或许是积在自己心里的时间太久,在我要退休的那天,我换上了休闲装来到了我们院的心理门诊,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似乎是专家门诊时间,虽然我对这个科室了解的不多,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人刚来的时候是个非常年轻有为的小伙子,三十岁出头就成为了博士生导师,并且在国内的心理学界享有盛名。

我看着似乎是没有病人在门诊,我来到门口敲了敲门,此时里面的年轻人抬起头来看着我。

“左老,您来了。”

“今天,不忙吧。”

“不忙,您有事说就行。”

听到他说不忙,我走了进去,此时我看到了他桌子上有一张照片,是个女生的照片,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十几岁的样子,而且看起来很熟悉。

“左老,您来找我有什么事。”

“就是想来找你聊聊天,过些天我就要退休了,从医这近三十年来,一直有件事在我心里解不开。”

“什么事。”

“我从前抢救过一对兄妹,男生心脏严重受损,需要心脏移植,女生虽然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,但是如果慢慢修养也能够最后回复良好的身体状态,不过没有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胳膊,我去查房的时候,那个小姑娘说,能不能用她的心脏换来她哥哥的生命,我当时以为她说着玩,我也在劝她不要这么想,可是之后男生的病情加重,我去救那个男生,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,女生已经离去了,她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:我想用我自己的心脏换回哥哥的生命。那个男生也在心脏移植后慢慢恢复了过来,虽然这么说,女生也算是活下来了吧,不过我始终还是没能把两个生命一起救下来而心理感到十分内疚。”

在我这么讲述完之后,我抬起头来看着他,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着我。

“左老,我就是当年你救下来的那个男生,西诚。”

听到这,我恍然间回忆起来学术界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传闻,重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,相传他曾经有一个不存在的恋人,也就是说那个虚拟的恋人可能就是……

此时我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旁,我也沿着他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,原本空荡荡的空气中慢慢显现出一个少女的轮廓,当我看清那个面庞的时候,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真的。

她依旧是那样的可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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